20230411齋戒隨筆
今天沒有甚麼排程 有機會整理收拾一下家裡 希望打掃進度做多一些
畢竟我這個前不見古人 後不見來者的閉門造車者
既沒有老媽一到過年前就自動大掃除的設定
也沒學好穆斯林姐妹們賢慧持家 平日兢兢業業 齋戒前還會再大清掃一番的好教門
總愛任性的跟著感覺走 想打掃就打掃 沒有fiu就不做 靜待醞釀熟成
脾氣不好生性懶散還需要甚麼藉口 說是遺傳 肝腎功能差 當老師的遺毒 躁鬱症 更年期?也是改變不了事實
身體有毛病就治就醫
太自閉就多和朋友走動 看看別人都怎麼過的
過去如何如何 現在所以所以 大可不必
老爸是在疫情爆發前走的
從來 他口中喃喃許多聽似傳奇 但因他喋喋不休所以已在我腦海形成了畫面的故事 我就當他是個不可考的神話
有趣的是
一次與老同學相約 因為她身體差要做腳底按摩治療
我自告奮勇就跟她約在按摩師傅的店
同她一起按摩 邊按邊聊
當然我還是又想得太夢幻了
腳底按摩痛得哇哇叫的當下
實在是難以連絡同學感情好好聊開啊 有時候也不知道自己的腦袋究竟是哪裡有洞進水?
意外的是 師傅的家位在雲林斗南 正是我老爸朝思暮想 經常提起的傳奇地方
隨口說出老爸的電影畫面
曾祖父是個又高大又嚴肅的巨人 有一百九十幾公分
在斗南火車站前經營一家小旅店 斗南旅社
他還養了一隻大黑狗 叫做JOHN 狗也不是一般般的大小 光是四腳乖乖站好就跟女人孩子一般高 巨人牽著一條巨狗 好不神氣
沒想到 按摩師父竟然回應我說 他有聽他父親講過
真的有這樣的巨人巨狗 而且曾祖父其實面惡心善 師傅的父親上高中實常是每天騎腳踏車寄在斗南旅舍門口 再步行到車站搭火車去學校
從來都是要他放心快去搭車 鐵馬幫他顧著
記得那一天回去 買了爸常在想念著的筒仔米糕送到娘家 然後告訴爸我遇見了曾經看過曾祖父的鄉親的家人
那時候爸的身體已經很差 常是臥床 他勉強擠出笑臉 握著米糕 我知道他很感動
爸爸小時候5歲的時候 祖父就去世了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疾病
祖父是雲林古坑黃家人 好像是老么 過繼給斗南的曾祖父當養子
祖父聽爸爸說是個很會念書的文人 還到日本去求學
但是身體卻很虛弱 因病早逝
留下我父親跟大姑 曾祖父一肩扛起照顧的責任
但是卻不得其法 爸說他很小就開始喝酒 是曾祖父讓他喝的
帶去學校的便當菜也常常只有一塊黃蘿蔔跟白飯 曾祖父不知道給他帶甚麼
我不清楚當時的曾祖母在哪
似乎是身體不好 我從來沒見過 因為小時候有印象的曾祖母已經是第二任老婆了
祖母呢 在當時純樸傳統的鄉下 據說是個狠腳色
祖母是個童養媳 來自屏東的客家人 從小就任性不吃菜
脾氣火爆的她 還要一個大人架住 另一個大人塞青菜 做到這種程度 我光想得都覺得那個時代女孩子這樣會不會太猛
祖父過世後 她一個人隻身北上 來到了桃園 開了一間她自己的助產士產所
女強人 在我心目中她就是個活脫脫的女強人
爸爸在高職畢業後才上來跟祖母團聚
孩子抱怨當媽的怎麼沒有陪在他身邊
媽媽為了彌補給了很多物資 還是無法弭平缺憾
吵吵鬧鬧的也就這樣度過
北上後的爸爸工作換了好幾個
一直也沒能穩定 升遷
後來有些失意染上酗酒惡習
從此帶來一連串 酒後爭執 酒癮不斷
最糟糕的是 身體整個健康被打亂 痛風 類固醇 糖尿病 心血管 泌尿 血痰
牙齒都掉光了 他還是固執不就醫
有一天因呼吸困難 帶他去急診 這一住院 三個禮拜人就沒了
爸走後我夢見他兩三次
他穿著西裝 聽著收音機跟著哼歌 沒有抽菸 沒有喝酒
感謝阿拉讓我看見這麼美好的畫面 他對著我笑 我很懷念他
感謝他在我們小時候帶我們去青年公園 新公園 買酸梅湯給我們喝
感謝他 在我通勤上高中的日子 每次睡過頭了 二話不說馬上騎車載我上台北
感謝他還會在陪考的最後帶我去光顧北門跟圓環的牛肉麵跟牛雜湯 細數老饕們的最愛攤位
感謝他每次生產完 總是送上才做好的麻油蛋 還在恢復室親自餵我要我補一下好好休息
這一些 永遠不會忘記
三個孩子裡面 應該是我最像他吧
尤其這一雙牛眼 巨大無比 卻是感情過於豐富 我常是不堪其擾
爸是男人 大眼睛的男人 過於感情用事 會更加辛苦的吧
我現在都懂了 也瞭解人生不能重來 唯有勇敢向前行
還記得四十歲那年久別重逢國中同學 我竟然還在提我爸酗酒影響我的事
一個老同學直白的回了我 那都小時候的事了吧 你現在都幾歲了 成年了啊 怎麼還會有甚麼影響
他說得沒錯
是我一直在找藉口
原生家庭再有甚麼缺憾 都過去了
我應該要走出陰影 活出自己的未來
不知不覺中我也在重蹈覆轍
爸爸無法原諒祖母 來不及在她走之前和解
在爸住院那21天 我每天把握午後的探視時間 回娘家載媽媽去到敏盛
直到最後 雖然因爸插管也無法言語溝通
我記得在提起兒子說到阿公曾經帶他去鄉間看鴕鳥的事時 他哭了
那段他還能自由騎車 買買菜 顧阿孫的日子 堪稱是黃金歲月
孩子們得到了最無私的愛
阿公阿嬤也是德到了滿足
近五年吧 荷爾蒙不受控制 我常想起許多過去的事 更常不自覺的哼起爸媽的歌
連自己都感到驚訝不已 這些歌我是聽我不唱的呀
好勝的我就連唱歌都要唱最新最夯的 我不愛唱老歌
甚麼 友情 人生就是戲 愛拼才會贏 選擇 還有很多我哼的出來 不記得歌名的
好吧 賀爾蒙要這樣搞我 我也只能認了 不然咧
而且我時不時都要去師大路 公館 永康街 走一走 才會舒服
去東區 信義區沒這個效果 就是一定要和平東路周邊
那是我的黃金歲月蛋黃區啊
近一年來 我也做了不少衝動任性的決定 說走就走的快閃出國
從沒想過的高單價商品 更別說從沒停過的蝦皮取貨這一塊
有毛病 的確是 有毛病
不過是也還好啦 房子還有的住 衣食住行不虞匱乏 孩子也都幫忙赚錢了
我也有自知之明 知道還要踩剎車 緩一緩 改一改 收斂再出發
人生海海 是真的不需要甚麼都懂 甚麼都會啦
今天好好整理一下房間 分一個一個區塊進行 不要太貪心 慢慢來 沒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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